大約我小學二三年級的時候,發(fā)生了一件事爪模,影響了我整個一生欠啤。
在那之前,我酷愛看書屋灌,也酷愛講故事跪妥。每天上下學的路上,總有一群小伙伴跟我同行声滥,一邊走一邊聽我講故事眉撵。有時是書上看到的,有時是自己編的故事落塑。
一天上學路上纽疟,我們經過供銷社,發(fā)現有一大群人在圍觀憾赁,才知道原來頭天晚上那里失竊了污朽。我突然來了靈感,于是編了一個故事龙考,說是我化身大盜偷走了東西蟆肆。有同學不信矾睦,說你怎么可能拿走那么多東西呀?我看到門口停了輛三輪車炎功,就說看到了嗎枚冗?我就用那輛三輪車把東西拉走的!
第二節(jié)課后蛇损,突然老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赁温。老師的辦公室是跟教室一樣大的一個大間,整個年級的老師都在這里辦公淤齐。我一進去就覺得不對勁股囊,除了我們班的老師,還有幾個大人很嚴肅的坐在那里更啄。然后老師們和那幾個大人開始對我展開轟炸般的詢問:“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了稚疹?”“誰和你一起?”“供銷社的東西是你偷的嗎祭务?”“是不是你家大人干的贫堰?”
天哪!原來我信口編的故事待牵,竟然被當了真!原來我的小伙伴出賣了我喇勋!原來他們以為我是小偷缨该!
我懵了。除了害怕川背,更多是委曲贰拿、無助、難以置信和憤恨熄云。他們怎么能這樣膨更?我只是一個8、9歲的小女孩缴允,我能干出什么來荚守?!我編的故事那么離奇练般,還包括了我是怎么飛到屋頂鉆破了洞矗漾,這么玄幻的情節(jié)他們也能當真嗎?我會不會把我爸媽牽連了薄料?他們會不會因為我的編的故事而被人象這樣的詢問敞贡?到底是誰向老師告的狀?
幼小的我摄职,就這樣站在那里誊役,在一群嚴肅可怕的大人圍攻下获列,整整被詢問了一堂課的時間。我說這只是我編的故事蛔垢,我說昨天晚上我象平常一樣吃飯寫作業(yè)玩和睡覺击孩,我邊說邊哭,哭到說不出話來啦桌,說不出話來我就著急溯壶,越著急越不知道說什么......
最后就是他們放我回去上課了,當然也明白了就是一個小女孩編的故事甫男。這件事就這么了了且改。可是板驳,在我的心上又跛,在我的生命里,它再也抹不去了若治。從此以后慨蓝,我再也不編故事給小伙伴聽了,我深刻理解了什么叫“禍從口出”端幼,我從一個有十足想象力善于編故事愿意當眾講故事的人礼烈,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循規(guī)蹈矩的平常人。而且我也不再相信身邊的朋友婆跑,誰知道你在津津有味講故事的時候此熬,他們在想什么?誰知道一轉頭他們會去說你什么滑进?犀忱!
幾十年過去了。現在看來扶关,這件事對我的影響阴汇,還不僅僅是讓我變得沉默和多疑。它使我偏離了自己节槐,覺得自己不夠好搀庶,覺得自己做錯了事,不應該編故事铜异,不應該什么都說地来,很多的不應該,給自己樹了很多的框框熙掺,小心翼翼地在框框里生活未斑。我做的過度補償,就是從此三緘其口币绩,不愿多說話蜡秽,并且時時觀察別人的神色府阀,很害怕惹事。我以為這樣才是正確的芽突,不會再犯錯誤试浙,才能做個老師和家長眼里的乖孩子,才值得愛寞蚌。
今天鼓勵咨詢+自由書寫的第一天田巴,就講到“接納”。我能接納自己可以“如其所是”嗎挟秤?是的壹哺,那就是本來的我的樣子,那個自由快樂的艘刚、充滿想象力的管宵、愛與人分享的小女孩,那就是本來的我攀甚。我當然接受箩朴。我不再會因為她說的故事被人誤解,就以為是自己做錯了秋度;在人生的原點炸庞,自己已經足夠好了,沒必要害怕什么荚斯,或者去改正什么埠居。
現在,讓我對當年的那個小小的我說:“你就是你鲸拥,你對文學的愛好和有想象力的故事是你的獨特之處,讓你閃閃發(fā)光僧免,讓你自由和快樂刑赶。無論是精靈活潑的你,還是成熟穩(wěn)重的你懂衩,都是你的樣子撞叨,我都一樣愛你∽嵌矗”
我牵敷,愛我自己。